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om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om - ★★书本网论坛★★.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  《鸳鸯棋》青鸦菱菱 文案: “温知,你在等谁?” “等你。” “那便...等着” 外表温柔内心腹黑受遇上爽朗热情攻,一瞬不过百年间。 不会太长,不虐很甜是亲妈~~ 内容标签: 怅然若失 前世今生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:主角:温知,陈年 ┃ 配角: ┃ 其它: 第1章 初缘   终南山上有一座道观,终日云雾缭绕。忽有一天,平日里飞升了一位神仙,这神仙飞升本不是什么大事,终南山本就人杰地灵,山奇石怪。   但说来也奇,那道观原处之地竟幻作一城。无有起源,无有始终,不知云云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热闹非凡而又柴米油盐酱醋茶,人生百态。   城里南村新近来了个教书的先生,长得面若温玉,行若翩翩,名字也起得甚是相符,温知。   村子里的人围着那间屋,不住地向里探头。   “温先生,可订亲了?”   “哎哎,顾大娘,您家小桃红不是上月刚出嫁吗,这又是给谁家闺女操心?”   撑着胖身体的顾大娘啐了一口,“你们这些小兔崽子,给谁操心也不给你们。”   众人一哄而笑,起哄的,好奇的,看热闹的络绎不绝。   温知站在门内微微笑着,不多言语,偶尔恰到好处的回答,也是这般柔和的模样。   村里人只道是来了个比神仙还美的先生,不过神仙到底长什么样,也没有人见过。   外面和风正煦,阳光正好,树木有声,万物存静。   温知就这样在村子里住下了,他整日价下了学堂,便抱了把古琴坐了终南山下那条终南河,古琴只有一根弦,也不弹,也不唱,只是那样发着呆,眸子沉静,望向未知的某处。   邻近四舍热情但又知分寸,只当是先生好雅兴。   “小窗儿女正理琴,鸳鸯弦上闻好音。”。   声音低沉而又爽朗,温知微勾了勾唇角,转身。   那人目若星辰,黑发束冠,腰间一袭白玉佩微微闪着眼。   温知,“怕是扰人清梦不自知。”   “哈哈,公子说笑了,此时无声胜有声,倒是我唐突了,在下陈年!”   “温知。”   喏喏的嗓音,直绵柔到心底。 第2章 人面桃花   亲密   陈年同样是这城里新来的人,这城奇怪得很,无论是外来亦或是新来,城中人也无意问些闲话,不甚在意。   倒是新近来的这些个公子,却都是个顶个的俊俏。   温知性子温和,什么事都是风轻云淡,谪仙般的冷清。   比起他,媒婆们更倾向于拎着一堆堆荷包手帕,风风火火的出入陈年的屋子。   陈年不同于温知,一张笑脸,桃花眼微醺,任谁对上,都是不禁红了脸,荷花底色的帕子遮了半张脸,娇滴滴的迈着小碎步逃走。   客气生硬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是轻快得很。   温知却觉得这人甚烦。   每日午后,耳边必定要聒噪一番。   “温知...温知?”   “哎温知,我们去茶楼吧,听说新来的说书人那叫一个...”   “温知,今日戏馆里新排了一出戏...”   “温知....”   真烦人,温知用指尖拨了拨古琴的弦,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着,含着些不自禁的无奈。   午后荷花开得正盛,陈年敲开了那间微阖的木门,对上门后那双温润的眸子,笑意忽从脸上漾开,憨厚无赖,立马上来攀着温知的肩膀,带着他往里走。   温知虽是习惯了他经常如此,但仍是有些架不住这般亲近,微微推开他些,又被毫不客气的拥住。   陈年看着他脸上的微红,心下笑得肆意,越发的有些不知分寸。   “文公子,请自重!”温知红了脸,按住那只顺着腰际不断下滑的手,眉间有些不知所措的恼怒。   陈年轻笑,顺势握了温知的手,半个身子往他身上倒。   “我怎么不知道我重了,倒还是温知关心我。”   温知羞愤的哼了一声,甩开他的手钻进了屋子,也不理随后进来的那人,拿了布子继续擦拭着那把古琴。   琴是上好的木头,光亮而又沉韵自生,却是不知道是什么。陈年坐在藤椅上抿茶,茶也是好茶,入口即化,余后留香。目光仍是一刻不转的望着那人。   白皙的双手,一动一停,慢条斯理地来回磨弄着,窗外有些微热的风吹来,陈年不禁有些沉醉。   “温知,你在等谁?”   温知仔细擦拭的双手蓦地一顿,再抬起头时,一脸风清云淡,半晌,开口道。   “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青鸦是更新小能手~~各位看官放心入坑~~~ 第3章 信与不信   雨已断断续续下了几日,黑云乌压压地占了半边天,今日才云散雨收,将将放晴。   门外想起轻扣的敲门声。似是好一会不见有人来开,又不死心的砰砰响起。   陈年抬起身子看了看下面丝毫不为所动的读书人,认命的从床上爬下来着了衣服去开门。   门外是前几日来借伞的邻居,怕是刚下过雨的路不好走,鞋上沾了许多泥泞。   来还伞的见是他,也不甚惊奇,他已在这住了好久,人又热情,旁人也无多心思计较。   又相互寒暄了几句,陈年收了伞回了屋子。   温知仍是那副慵懒的模样躺在塌上,捧着书经,桌上一杯清茶,茶香悠悠。   陈年给自己添了杯茶,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,偶尔那人应和一句,窗鸟鸣蝉叫,岁月静好。   “郊外新起了一座寺院,说是求福断缘,灵得很,香客也是极多,昨日见了顾大娘也匆匆的往城南姻缘殿去了,不妨我们也去?”   顾大娘家的小桃红又被夫家退了亲,陈年心底啧啧了几声,真真是有缘无份。   闻言,温知连眼睛也未移开书面半分,只懒懒地回他。   “你又不是信佛之人。”   等了半天也未见那人回答,屋内太过安静,有些微微不适应,他奇怪地抬了眸子,还未看清,就被一道挺拔的身影按了肩膀,压在了榻上。   鼻间充斥着那人的气息,大概是檀香吧,温知迷迷糊糊的想,什么时候已经这般熟悉了。   温知抬眸看他,不期然地撞进了一片深渊。   那人细长的桃花眼微勾,本该是妖娆万分却又镶在了这副剑眉星目的面庞上,狐狸般的狡诈,眼里的浓浓的情动与调笑,只看得温知心惊肉跳,俊秀的面庞染上一层层的红润。   陈年俯在上方,垂眸看着身下之人,世人相传清冷高艳的温儒士,如今这般可怜含羞的模样,世间唯有他一人可看到。   却又禁不住逗他,抚了抚他耳际的碎发,侧了身子吻他。   果不其然,就听到身下的小野猫气息不稳的恼羞成怒。   “不正经。”   陈年轻笑,修长的手指变本加厉,滑()入衣衫。   “怎么不正经?”   “这样?这样?”   指尖触过,引起身下人一阵阵的轻()颤,滚烫的吓人。   身下的人面色如玉,一向清冷的眸子水光点点。   陈年心下早已软了一片,噙()了他的温软,将要溢出的呻()吟裹于腹中,辗转反侧。   温知悠悠转醒时,天已完全暗了,窗外有些微风吹进来。   温知动了动身子,想紧些被子,却被身后的人揽住,温热的胸膛带着跳动的心脏。   月光倾泻进来洒了满地。   半梦半醒间,身后的人温声开口,语调却是无比的正经。   “温知,我不信佛,现在却也该低头信了。”   温知一顿,万般疑虑与不安浮上心头却也没再言语,又沉沉睡去。 第4章 禁术   城南的寺庙果然香客极多,温知只记得很久未曾见到这般热闹的场面。上一次还是终南山道人飞升的场面。   温知一边要避开拥挤的人群,一边要拍开旁边那人时不时搂上肩来的手,面上还不得不保持微笑温和的模样。   “啪”   骨扇又一次无情的敲开试图非礼的手,陈年呲牙咧嘴,捂着手指直抽气。   “谋杀亲夫啊!”   温知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,不知分寸的某人瞬间滞了气。   “温先生和陈公子也来上香啊。”迎面走来的顾大娘大着嗓门,笑着问。   温知微笑着点头,陈年立马摆出风流倜傥的模样,揺着骨扇,笑得人畜无害。   “几日未见,顾大娘还是这般光彩照人,徐娘半老也不及顾大娘您啊。”   顾大娘心里乐开了花,摆着手笑。   “陈公子这张嘴啊可真真会说好听的。我跟你说啊,这里的神仙灵得很,况且啊,这灵不灵还不是诚心不诚心的问题。”   说着又拉拉了身旁站着的姑娘,“这不,我带着我们小桃红来给姻缘菩萨上上香…”   小桃红圆滚滚的身体罩在衣服里,脸上红扑扑的,大概是觉得她娘让她难堪了,不情愿的扯了扯顾大娘的衣服。   寺院其实不大,只两个大殿。雕刻却也是极尽精致细腻,浮梁上画里的仙人,或站或坐或施法都栩栩如生。   温知与陈年踏入正殿,里面云香雾绕,跪倒在蒲团上的香客,喃喃诵经的僧人。   旁边有拿着香束的僧人递上前来,陈年与温知对视一眼,齐齐摇摇头,不接。   僧人有些奇怪,进寺庙不上香,来闲逛啊?   温知只是仰头看着殿内高坐的塑像,心内突生悲凉。   都言高处不胜寒,可是在高处的永远在俯瞰众生,那些齐齐拜倒在脚下的人又有多少不过求个心安理得。   他温知要的,不仅仅是这些。   手上忽然传来温热,温知转头看他,眼里还带着未褪去的沉。   陈年心下一叹,眼角微扬,重重捏了一下手心里冰凉得有些过分的手,相视一笑。   “啪。”大殿上想起清脆的声音。   众人有些责怪的看过去。   温知迈开步子往外走,嘴角微勾。   身后陈年咬着牙笑得痛快。   “嗯…院里的花开得真好。”   众人疑惑,这院子什么时候有花了?   温知刚出了正殿,就遇上迎面来的扫地僧人,小和尚客气的施了礼开口。   “施主,主持在后厢等您。”   温知点点头,他转头看看殿内,陈年被老和尚拉住语重心长的讲经诵道,对上温知的眸子,脸立马可怜兮兮耷拉了下来。   温知轻咳,对着他柔柔一笑,快步走出了视线。   “施主近来气色不错。”   蒲团坐上之人终身仙气缭绕,居然已是得到之人,正是那日终南山飞升之道人清玶,如今赐终南神君。   不知是茶香还是炉里的熏香,温知只觉得神清气爽。上来的茶也是极好的,茶叶自杯底微微浮动,茶香四溢。   此时听闻他所言,不禁温温一笑。   “只当是过得去罢了。”顿了顿,又道,“自终南山与仙人云前一别,竟也过了这些日子。”   “当日若不是温公子助我飞升,怕是今世也得道不了,如今公子有求,吾也必当尽力。”   温知眸子里难得多了浓厚的敬重,他明白,自己的身份就算给予他恩情,也不过是理所当然,更别提如今他还大费周折这般帮他。   “神君,温知有一事相求。”   “什么?你要学终南禁术?”   清玶一愣,他没想到,温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。   终南禁术其实只不过是关乎灵魂之术。   当日天下第一战神元德神君被困深幽之地,诸神束手无策,鬼怪乱世,岌岌可危。   仰慕元德神君千万年的神女找遍天下之法,最终在终南山习得血魂之术。   所谓血魂,不过是用作法人的血滴入木人,令它有了生气,再化其形体,可幻万物。   若是所幻为人,可自如世间,且为真身的另一面,无假无真。   可是,这术法毕竟是改天换命之术,势必要遭到惩罚,神女虽救出了神君,却日日夜夜惨遭虫蚁蚀心之痛,最终不过百年间就灰飞烟灭。   神君愧疚不已,自此封为禁术,若有习此术者,则蚀心之痛也不过其一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晋江又抽了~~求抚摸≥﹏≤ 第5章 阿知   就连神仙也无法抵挡蚀心之痛,何况是比蚀心之痛痛一千倍一万倍的惩罚,更何况…   清玶隐隐有些担忧。   “可是…”   “没有可是。”   温知打断他的话,眼底是万分郑重和执拗。   清玶端坐在蒲团之上,他修了几世方才堪堪成了正果,红尘世外早就抛却。   而现在看着 对面那个执拗而义无反顾的年轻人,渐渐疑问,真的…值得吗?   良久,他才开口。   “我可以帮你。但是,你要记得,你是半仙半凡,若执意要练,受到的反噬会更大。”   不是仙,不是凡,不是鬼,游离于三界之外,这才是真正的改天命。   温知摩挲着杯壁的手一顿,垂下眸子。   半仙半凡。他怎么会忘记。   厢房中四下皆合,可他仍觉得有些凉。   温知不知自己在世间游荡了几百年,可这几百年,从来都有一人相陪。   那人一双剑眉星目,桃花眼微闪,薄唇轻抿,轻易就将他的心牵走,看见几世繁华,尝过生死别离。   他们本就是天上两位上仙棋局里的人,只不过沾了仙灵气,幻化成了这游离三界之外的半凡半仙。   缘妙不过一盘棋,生死定数不过就是棋局散聚。   相遇,重逢,死别。过数十年的遗忘,重新相遇。   谁也不知下一秒棋局能否重组,就如他们彼此早已熟知了分离,每一次都做好了再也不见的准备。   很多次的初逢,很多次的幸福就有很多次的离别。   彼时,又是数十年的遗忘,温知偶然遇见飞升时力不从心的清玶,施了恩情,却也因祸得福记起了过往世间,他便在这幻象的城里等他。   等他喃喃低语,“阿知…”   等他温暖的胸膛。   温知承认,他贪心了。   他想跳出这个轮回,倘若有一日真的无法相逢,那有再多的回忆又如何。   良久,清玶转了身子,闭着眼睛,面墙而坐,叹道。   “罢了罢了,十日之后便是九星连珠,那时,你来见我。自此之后,你我之间缘分殆尽,再别相见。”   温知自是明白,却已是万分感激,不再多说什么,推门而去。   他刚退出门外,就看到陈年倚在一旁的红柱上,手里把玩着不知从哪里揪得树叶,潇洒风流,慵懒调笑。   温知一惊,不知他什么时候来,听到多少话?   陈年起身笑着揽了他的肩。   “一晃神你就不见,害得我在前面的竹林晃了许久。”   说了几句,看温知仍是皱着眉头,郁郁不乐,他嘴角一沉,声音拔高了几度,做势就要去推后面那扇门。   “姓温的,你是不是在这儿藏了情夫…我倒要看看,谁这么有胆抢我的人…”   温知一张脸红了白,白了青,拉着他就往外走。   陈年见好就收,任由他拉着袖子往前走,走远了还能听到缥缈的话音。   “阿知?阿知?”   “阿知…”   “闭嘴!”   “哦,娘子…哎哎打轻点,手疼不疼啊。”   屋内又重归寂静,清玶缓缓睁开双眼,眼底看不清丝毫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进度快吗~~~青鸦急性子(≧▽≦) 第6章 小吵怡情   小小的学堂里,三三两两的孩童头挨着头挤在一起嘀嘀咕咕。   “先生今日是怎么了?”胖乎乎的小孩皱着眉苦哈哈的咬着指头 “往常从来不会罚我这般重。”   另一个高高瘦瘦的小姑娘站直了身子瞪他。   “一定是你,平日间调皮,才害得先生这样不高兴。”   胖乎乎的小男孩也不高兴了,底气不足的与她争辩。   “你胡说,肯定是你平时总拉着先生不放,先生烦你,才不高兴的。”   “你…你…就是你。”小姑娘气红了脸。哼哼的跺跺脚。   “不是,是你!”   “就是!”   “不是!!”   “咳咳。”温知捧了本书迈入门槛,刚才还闹哄哄的课堂,立马鸦雀无声。   底下的孩童乖巧的不再争吵。摆了书出来等着先生念。   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…”   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…”   学生们跟着他念,可是等了好久都未听到先生念下一句,又互相起了嘈杂的声音。   有大胆的往先生的位子上看去,只见先生愣愣的看着书,也不做声,皱着好看的眉头。   温知的确是出了神,神色间细看却不是苦闷,却是隐隐有些…怒气?   自从那日从寺庙回了家,温知就觉得陈年有些奇怪,平日里有他动手动脚聒噪惯了,这两日却不知去了哪?   难得身边清静许多,他又万分不习惯,脑海中又不自知想他平日喜欢调笑,哄的姑娘们脸红得遮了帕子,心下就闷闷不乐。   唉,温知抬手抚了抚眉,那人啊。   他突然想起每晚缠绕在他身上的气息,耳边滚烫的轻笑,和他红了的脸颊,出声时气息不稳的央求。   “阿知,阿知。”   “阿知,阿知,我爱你。”   温知一僵,撞进了他的一汪深情。   几世的牵绊,却是真真正正听到这三个字,温知也有些感触,两个人都是容易情动的人,尤其在这种床()第之间更加浓情蜜意,继而便是更加喧嚣的狂风暴雨。   温知不禁慢慢有些发烫,抬头撞见底下一双双圆溜溜的大眼睛,越发不自在,心里咒骂着这几日消失的某人,面上却是一本正经,撑过了这堂课。   回去的路上遇上喜笑颜开的顾大娘。   温知晓得估计是小桃红又订亲了。   果然,喜气洋洋的顾大娘嘱咐他,后日和陈年一起去吃订亲饭,又叽里咕噜说着庙里的神仙如何如何显灵,改日多上几柱香还愿。   温知耐心的听着,说了几句恭喜的话,顾大娘又乐呵呵得往下一家去了。   温知站在原地嘟囔了几句,“佛可以信,命不可以信。”也不知哪里来的感叹。   到家时,陈年趴在床上睡得真香,眼底一片隐隐发青,温知皱皱眉,最终还是于心不忍,扯了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。   陈年动了动身子,却未醒来,拥着被子,嘴里喃喃低语。   “阿知,别闹…好疼。”   后半句声音太低,温知没听清,见他又沉沉睡去,便去了厨房烧饭。   这一觉直睡得日落斜阳,披星戴月。   陈年挣扎着爬起来,手臂还在隐隐作痛,下地时连腿也止不住的打颤。   他摸了摸脸,好在他这副俊脸没伤着。   饭桌上还余留着些剩菜,他瞪了半晌,终究还是没吃。   屋子里不见温知的影子,陈年拖着自己的腿,找遍屋子,才在最旁的小屋里找到背对着睡得温知。   月光从窗户隐隐的散进来,照在熟睡的那张俊秀的脸庞,清冷而又神秘。   陈年轻轻的爬上去,从后拥住他,温知霎时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。   “阿知?”   “阿知?”   “睡觉!”   “…哦”   过了一会儿,某人又耐不住的开始折腾,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温知耳边,让他心底颤动。   “阿知。”身后的人轻声开口,似是有些无奈,又有些舍不得。   “你还记得吗?我曾说过,倘若有一日,这世间再寻不到我,你就在原地等我,千年也好,万年也好,终究我是会来寻你。”   温知一惊,翻了身子,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他,他怎么会…   “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,难道你想起来了?”   这话是当初他们在一起时,陈年说得。   彼时也是这般逍遥的日子,两人吵架本不是大事,温知性子虽温,可是出口的话有时也是伤人至极,陈年负气出走。温知也不着急,整日院前赏花,捧茶读书,好不清闲。   半个月后,陈年嘴里叼了根草叶,气冲冲的质问他,为何不来寻他。   温知漫不经心地弹拨着那把某人从云山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古琴,说出的话却是冷淡至极。   “此处屋舍简陋,怕是入不了您的法眼,天色已晚,还请别家借宿。”   当然,负气毒舌的结果就是不伤身不伤心的折腾法。   激()情既毕,那人拥着他,也是如今日这般月光,安稳温情,说了这番话。   陈年重又拥了他,在他耳边轻笑。   “不是你那日…嗯…那…的时候说的吗?还非说是我说得。”   温知狐疑的看他,见他并无什么不同,自己近来一向记性不好,何况在那种情况下…   “怎么突然说这个?”他问,说不清失望还是失望。   “只是突然想起。”   “嗯…”   又是止不住的困意,温知半梦半醒间想。近来总是睡得多而沉,他觉得额上有温柔的湿物,耳边似乎又听到一丝叹息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我们陈公子可不是整天调戏这个调戏那个吃软饭的哦~~~姑娘们别小看~~ 第7章 纨绔公子?   夜色太浓,堪堪能模糊的看到寺庙高高翘起的一角,下面却是如涯般的黑色寂静,只能听到风吹过树木潇潇的声音。   唯有一处屋子有着若隐若现的烛光。   二太子蔺轩懒懒的靠在床上,眼角的桃色还未完全褪去,瞪着对面那个饮茶的俊秀男子。   陈年抿着茶,看着他凄怨的目光,禁不住笑了。   “二太子想喝茶直说啊,寒舍虽简陋,一杯茶还是有的。”   二太子眉毛抖了抖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“不必。”   喝茶,喝个鬼,他前一秒还在佳人温香软玉里醉着,下一秒就和个男人干坐着,若不是看他和自己挚友多年,若不是看他是曾经的战神,他早就掀桌了好嘛!!   “深夜打扰二太子,还望二太子见谅。”   “说人话!”   蔺轩最见不得他这副虚假客套又怎么看怎么像算计的模样。   陈年清了清嗓子,正色道,“蔺轩,碧落佩一用。”   蔺轩奇:“你要它何用?”   碧落佩是世间罕见之稀玉所造,吸灵气而自生,可挡妖魔鬼怪,又可增进功力,可保永世安宁。   蔺轩如今有一枚,还是某一次天帝过寿时一个高兴赐了他的,不过他身为天神,也无用处,扔在了后院仓库积灰。   陈年抿紧薄唇不说话。   蔺轩见此便明白了。恨铁不成钢的开口。   “你们两个也是有意思得很,互相打死也不说,一个是区区半仙半凡就想练血魂,一个马上就快灰飞烟灭了,还处处为着着想,你知不知道练了那血魂之术你就得死!”   又见陈年抬了眸子看他,“得,别问我怎么知道的,小爷我哪个不清楚。”   话音落地,两人无话。   “我不能让他去受那痛,他想要什么,我便给什么。”   蔺轩恨恨得说,“你知不知道你已经…”   “我知道。”陈年打断他的话,“所以,我需要你的帮我,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。”   语气里是蔺轩那日躲在清玶屋子里看到的如同那人的坚定与执着。   “若我不愿帮你呢?”   “你不会。”   “你凭什么…”   陈年叹口气,眼里带了丝实实在在的歉意。   “蔺轩,对不起,我的日子不多了。”   只这一句话,就让蔺轩泄了气,透过浓雾靡靡的茶香注视着对面那人。   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习惯了看着他为了那个人上穷碧落下黄泉。   明明千年前还在天池边一同年少肆意,明明那时还年少轻狂,豪气万千。   听闻他战死时,只觉得一切都变了,废尽心思帮他维了一丝魂。   可是一转眼,他便爱上了别人,甚至如今明知那抹魂不久就灰飞烟灭,却仍甘心赴死。   蔺轩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,只觉得心疼得死去活来,他会消失,他没办法帮他,可是若看着他为了另一个人加速死亡,他做不到,也承不起。   罢了。   良久,他又开口,语气早已恢复了那个纨绔子弟的形象。   “说吧,需要本太子做什么?”   温知醒来的时候,日已上头,头也些昏沉,一旁早已没了身影,院子里不知谁在说话,只觉得有些远,慢慢地脚步声近了。   门忽的被推开,阳光从外穿透进来,有些刺眼。   他想开口说话,嗓子有些沙哑,这才想起来可能是昨日间着了凉。   陈年走进来,皱着眉看他,手试探的摸他的额头,不是太烫,可能只是着凉了。   “我去熬点粥,你再躺一会。”   温知点点头,看着那人走出去,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轻轻关上门。   然后他闭上眼睛。一会,他慢慢起身,拿了衣衫穿上,去了厨房,倚在一旁看着背对着熬粥的人。 坚实挺拔的后背让他不自禁的想拥住。   温知是个贪恋温暖的人。   陈年一转身就看着他倚在门上,还是不自觉的皱皱眉,一手端了粥,一手拉了人往饭桌走。   今日的粥煮得恰到好处,糯糯的米香。连温知也忍不住赞叹一句极好,对面那人眼角得意的扬起。   温知边喝边与他闲谈,漫不经心的问他。   “我那日说要送给小桃红做订亲贺礼的簪子可买回来了?”   陈年愣了一下,立马回答,“这个早就准备好了,那簪子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买了回来……”   温知嘴角微勾,眸子却清冷得不像话。   “确实是费了些功夫…” 第8章 情敌见面   对面那人一张俊脸都快笑僵了。   温知放下勺子,缓缓开口。   “阁下既然来此,虽是家门简陋,待客之茶还是有的。”   蔺轩嘴角抽了抽,心里腹诽,喝茶,又是喝茶,喝个鬼啊,你家穷得只剩茶叶了!!!   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回了真身的二太子掏出铜镜端详,满意的点点头。   果然比那头时不时面瘫一下的猪好多了。   温知笑笑不搭话,替他添了杯茶,“久闻二太子盛名。”   他虽见识短浅,可二太子蔺轩盛名在外,虽未见过真身,可如今看他腰间只有天族太子才有的龙纹,也能猜得出来。   蔺轩其实也远远的见过温知。   彼时陈年终日游离三界之外,而后有一天垂头丧气的回了大殿,阴郁着脸。   蔺轩奇怪的问他,他也不说话,只一个劲的时不时往门外看,全无了以前总是冷情严厉的模样。   几日之后,陈年咬着牙出了殿门,他惦念着他身上的伤,便远远的跟在后面,进了一处桃花境地,看他对那人百般呵护,百般纵容,笑容是从未见过的的真心和调笑。   心下顿时豁然开朗,原来不是原本就那般淡漠的性子,只因是谁。   当下,听温知这么说,盛名在外的二太子来了兴趣,闲闲的向后一扬,眼中期待的问他,怎么个盛名法。   “二太子蔺轩,那可是人中之龙凤,天界之傲才,可说到底还不就是个风流之材。游戏人间,流连花丛,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。”   这话是一个仙人茶余饭后的原话,温知自是不会说于他听。   二太子见他这般温温弱弱的性子就急。   也不知那个平日在战场上微风赫赫,雷厉风行的性子怎么能受得了他。   二太子止不住的往外冒酸水,果然重口味,不像他,只好温玉满怀小清新。   如此腹诽一番,二太子心情顿时好了,伸手从身上摸出了一个东西丢给温知。   温知拿起一看,是一块碧玉,通体温润,翠翠如艳。   见他扬眉,蔺轩道:“碧落佩。他让我交给你的。”   这个他,自然是指陈年。   温知怔然,还未来得及开口,脖子上忽然来得一阵痛意,缓缓倒下,瞬间失去了知觉。   蔺轩伸手接住昏过去的某人,脸上带着一种“他是我情敌我现在很开心,但是本太子胜之不武,以后传出去坏了名声怎么办”的复杂。   右手指尖聚力,往温知眉间送去,霎时间光芒四散。   温知双眉紧紧皱起,额上斗大的汗珠滚落,修长的手指紧紧攥成拳,仿佛疼得不能自已。   蔺轩啧啧几声收了手,带着脸色苍白的可怕的温知。捏了诀走人。   疼。   哪里都疼。   温知拧拧眉,只觉得梦里也是无尽的痛,指尖触碰到身体有些微热。   他缓缓睁开眼睛,金色辉煌的房梁身下是绸缎般柔软,记忆一瞬间涌上心头,冲击着双眸发烫得厉害,知晓的不知晓的交叉在脑海里出现,不知该如何是好,就这样躺在床上发怔。   “感觉如何?”门口突然传来男子浑厚的嗓音。   温知转过头,迎着阳光缓缓而来,身形挺拔而又伟岸,那张脸自明灭处显出,却不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。   温知抬手费力的按住狂跳的心脏,轻笑夹杂着失望,怎么会是他?若是他,必定会看着爽朗一笑,故作恼怒怎么又生病了,嘴里不满的斥责着,手下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。   蔺轩看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,也不知该是夸他当真镇定还是骂他死到临头故作镇定。   “笑什么?”   “二太子。”温知盯着金丝线织构的屋内,暗叹一声好奢侈,不怕伤了眼睛吗?   “你可知我那日如何知道你不是他吗?”   “是那个本没有的簪子。”蔺轩想了想说。   温知摇摇头,“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,这么多年,他的一切我早已熟悉到骨髓。”   二太子冷哼。“你是在和我炫耀你们曾有多亲密?”   温知不理他,自顾自的说。   “我一直以为遗忘的人是他,可是到头来才发现一直被呵护的人是我。 你说他可是天族战神啊,怎么会幼稚又不正经的在我面前这般, ”   那些梦境中一一道来的过往,那些拼了命的寻找与刻意的安排,他何德何能让他这般挂念。   蔺轩掏掏耳朵,不耐的想要打断他。   “你到底…”   “我温知不会欠他什么。”   他陈年当他自己是什么?不过就是这个不人不鬼不仙不妖的温知几世寂寞的寄托罢了!他凭什么要决定替我去死,想让我感激他?做梦!   可是…   那颗心上隐隐紧绷的弦怎么会那么痛,痛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。   “对,你不该欠他什么。”   蔺轩缓缓道,走近他身边,看着他的眼睛。   “可是如今他为了你,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!你可满意了?”   蔺轩眸子里充斥着厉色,伸出手掐住温知的脖子,将他抵在墙上,手上青筋暴起,一点一点收紧。   “他陈年那条命是我给的。他连命都是我的,你又凭什么?”   温知被掐着脖子,呼吸困难,脸上阵阵发青,却仍然直视着发狂的蔺轩,眸底一汪水似的平静,挣扎着开口。   “那又…如何,他…就是不爱你。”   “砰”的一声,蔺轩收了手,脸上一片恍惚。   温知跪在地上轻咳,慢慢爬起,站在他面前,嘴角微勾,平日里温润的模样此时看起来邪气无比,薄唇轻启。   “我不该欠他什么,可他这回注定得欠我什么了,这余下的生生世世他只能宠我一人。而你,即使我不在,又能如何!”   蔺轩微眯了眯眼,脸上一片阴郁。   “你在挑衅我?别以为我不会掐死你。”   “你不会,你还要救他,不是吗?”   蔺轩重重哼了一声,拂了袖子,摔门而去。   温知背靠着墙,脸色苍白,半晌,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,笑得无奈。   温知还是温知,那些逞强的话也不知是不是说给他自己听,内心的恐慌与不安此时才如潮水般涌来。   也好,也好,他总算还有点用,还能救得了他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青鸦:(捂脸)阿知你好傲娇哦~~   温知:(微笑)   二太子:(不满)…   陈年:(宠溺的摸摸温知的头)只宠你一人   二太子:……   二太子:……   青鸦:(赶紧抚摸暴走的某人)二太子别急,改日为你纳个温玉满怀小清新啊? 第9章 哪里来得自信?   “砰”的一声。   二太子一脚踹开药君殿的大门,也不管两边的门童和身后的侍卫跪着直哆嗦,带着人大摇大摆的闯进了里间,喊着药君,正要不耐烦的踹开屏风,一个身穿灰袍,面目俊秀的年轻人冷着脸挡住去路。   “何人擅闯药君大殿?”   蔺轩身后的人尖细着嗓音斥他。   “大胆,还不拜见天族太子殿下!”   那人站着不动,依旧冷着脸,目光直视着蔺轩。   “即是二太子,又何故毁了这些东西,脏了地方也入不了您的眼。”   “嘶”二太子倒吸了口冷气,强压着把眼前胆大妄为的某人掐死的心。   正要说话,身后传来药君慢慢悠悠的声音,“文清,放肆,退下!”   “是,师傅。”叫文清的年轻人不甘不愿地站在药君身后,低眉顺眼,全无刚才那般戒备。   药君行了礼,“不知二太子前来,有何…哎哎”   蔺轩没功夫和他废话,二话不说拎着药君的领口就走,难为药君一大把年纪还得被人拎着晃来晃去,老脸都丢尽了。   临走时又瞅了瞅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的文清,对上他玩味的眼神又恨恨的瞪了一眼,二太子多日来阴郁的心情顿时玩味起来。   文清是吧?他蔺轩记住了。   药君坐在凳子上瞪着对面虽神色淡淡,但怎么也遮不住眼底的期待的温知。   半晌,感叹道,“果然是我用百草炼出的棋子,温润如玉,端的一副好相貌。”   二太子急脾气又犯了,抓着药君就要开口。   温知焦急的声音插了进来,“药君可有法子救他?”   他一颗心揪得紧紧的,不想错过药君一点迟疑的神色,看到他默默胡子摇摇头,眼里的光立马暗淡下去了。   蔺轩跟着开口,“这事有因必有果,药君你可别想推卸责任,话说,上次嫦娥勾引天帝时用的那药…好像就是药君炉子里炼出来的吧,不知道天后知不知晓。”   不知道,不知道才怪,你当元德神君之徒小爷不知道是你?   难为药君胡子一大把还被人威胁,心下早就痛骂了一百遍这个风流纨绔的二太子。面上又不敢多说。   棋是他炼得没错,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会幻成人形,还和剩了魂的战神勾搭不清,他也很冤的好吗T_T   沉吟半晌,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   听到这句话,温知紧紧的攥着拳,瞬间又燃起了希望。   哪怕只有一点点,一点哪怕让他现在去死也好,一点点,一点点希望就行。   “二太子可知幽冥森林?”   “幽冥森林?传说中上古至阴至寒之地。”   药君点点头,“这其实本是天族秘事。幽冥森林虽是极阴极寒之地,但每逢九星连珠之际,那深处会现有一汪无根水,而那水底便是覃梵轮回台,可逆天改命,各归其位。如今陈将军虽是油尽灯枯,但总有一丝转机,但…”   “但是什么?”温知双手撑在桌上,急切的询问。   蔺轩这时也明白七八分,慢慢开口,“覃梵轮回有封印,凡神魔妖需自毁其灵,撕心挖肺之痛方可进入轮回台,而这轮回台外人皆知甚少,又逆天改命,冒神命之大不为,极有可能一去不复返,即使能活着出来,必定也会受天族秘密处置。”   “我去。”温知明白了始末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固执与郑重,“我如今是不死的凡人,非仙非魔非妖。”   只要能救得了他,纵使撕心裂肺又如何,只盼人常在。   蔺轩阴郁的脸不说话,他不想承认如今他内心的庆幸与重新开始的喜悦。   即使原本违背了陈年的意愿照顾温知,而私自抓了他,就是要他作出牺牲。   药君眯了眯眼,他红尘是非看得多了,连他师傅那般都未敢做得事,这个人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,大抵世间情情爱爱太沉重,而他不过是个过路人,由着他们折腾去吧。   “三日之后,九星连珠,我会派弟子文清协助一时,后事如何还得看你。”   温知站起身子,感激的朝他一拜,“多谢神君相助。”   药君摆摆手,瞬间消失在屋内,屋内只剩下蔺轩和温知。   温知笑笑,苍白的脸上因有了重新的希望微微沾了丝红润。   “多谢二太子。”   “哼,谢我什么,谢我送你上断头台?”   温知不语,他不是傻子,能看得出他眼底的隐忍和伤痛。”   “也许让你失望了,即使你能活下来,他大抵也不记得你是谁了。”蔺轩一笑。   温知反应不大,脸上无甚反应。   “那就先恭喜二太子了。”   “真不知你哪里来得自信,当真以为他还会去找你?”   一室寂静,再开口时,温知声音涩涩。   “我想…再见他一次。”   床榻上的人仍旧是平常的模样,不过是脸色苍白,悄无声息,全无了平日间耍滑占他便宜的玩笑。   温知恨恨的抬手戳了他一下,眼里紧涩涩的难受,声音又带着无可奈何。   “不是平日里挺威风的吗,这会子怎么不说了。要你平时逞强,活该!”   “你不在的时候,城里四五家姑娘找了媒婆上门来,个顶个的温柔贤惠。你说该娶哪个?”   “小桃红订亲了,隔壁王寡妇也另嫁了,西街新开了一个杂货铺子…”   自顾自的说着闲话八卦,平日里都是那人趴在耳边时不时的东家长西家短,他嫌他聒噪,冷眼看他,他又自动消了音,抓着他直哄。   温知叹口气,修长的手指□□另一双冰冷的大手,十指相扣,矫情的让他轻笑。   又恨恨的捏了一下手,瞪着毫无知觉的某人,“我当真这般禁不住!!”   虽是一直被他护在身后,可同样身为男子,他也有他的骄傲与执拗。   其实哪里还有那城,如今早就是断壁残垣。   “我知道那城那人都是你幻出来的…”   “阿知?你还记得吗?我曾说过,倘若有一日,这世间再寻不到我,你就在原地等我,千年也好,万年也好,终究我是会来寻你。”   记得又如何,不记得又如何。   违天命又如何,乱轮回又如何。   一世也好,万年也罢。终究你是会来寻我的。   我不是自信,只是信你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陈年:(不满)什么时候让我起来,躺着很累的好吗??   蔺轩:(颤音)你…你…你战神的威严呢!   青鸦:(小声)早就丢在温知怀里了。   药君:真是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。   文文再有几章就结束了,本来就是短篇性文,大概会更很多甜番外,毕竟只喜欢写番外啊啊 第10章 幽冥森林   屋内陈年积久不散的药香弥漫,身后传来刻意放缓的脚步。   高坐在蒲团之上的白发之人,慈眉善目,拂尘横放在臂弯里。   “弟子清玶拜见药君大人。”   药君睁开眼眸,笑道。“清玶大人别来无恙啊。”   清玶愧道,“弟子不才,自终南山受封一别,为报恩,如今反做了那逆天的蠢事。”   “你啊…”药君摸着胡子,笑眯眯道。   “修行数百年,岂不知所谓因果必循四个字。我当日种下因果,只不过是定数罢了,看似偶然之缘,实则不过命理劫难。而你我,才是真正的棋子。”   清玶方才明白始末,不禁叹口气。   大荒大泽几千年,命本上一笔一画雕刻精细,不外乎在劫难逃。   可是,当真就逃不掉吗?   “你为昔日战神,倘若再过几十年,必将重新血肉灵归,眼下当真是不值得。”   昏暗的烛火闪烁不安,画抹出一抹俊逸的面庞。   “我如今不过也是这般残破的身躯,百年…太久了。”   “你要知道,即便你替了他受这刑,从此再无可能。”   “那又如何,他这几百年太累了,该歇歇了。”   “况且…”他又笑,眼角的弧度轻佻而又自信,“怎么会遇不见?”   我从来没想过遇不见你,就如我从未想过不停止爱你。   幽冥森林本是至阴至寒之地,鬼怪自然也多。   药君的木头弟子闷声不吭地在前面挥剑,温知一路神色淡淡。   耳边不时地传来凄厉的嚎叫,夹杂着数不清的怨灵的啼哭,黑影扭曲成无数个丑陋的影响,紧紧的扯着过往的人,一同拖进无尽的深渊。   白色的衣衫被抓扯的破乱不堪,被触碰到的皮肤,瞬间焦黑一片,隐隐发痛。   “来吧,留下来吧…”   “陪陪我…”   阴险的鬼傑声不停得响起,温知双眸平淡无波,也不出手阻拦,任由着他们的肆虐。   阻拦什么?白色虚无,也唯有如此才能释放积压的怨念。   越往里,鬼怪越少,一片幽暗,森林的尽头,一汪泉水汩汩冒出,底下隐隐可见碧绿的苔石。   头顶月色乌蒙,唯有九星连线的光芒直射下来。   “这便是轮回台了,以下不可天族人士入内,就此告别。师傅让我带句话,你如今已是凡人之身,若你此时后悔…”   温知垂眸,温声打断,“多谢。”   文清看他去意已决,便不再多说,告辞离去。   温知缓缓蹲下身子,割破指尖,血珠立刻顺着流水卷入苔石,顺时间狂风怒啸,地动山摇。   他只觉得神志俱裂,全身鲜血直涌,痛得仿佛没了知觉,过往种种如浮云望眼,嬉笑怒骂,情痴缠绵皆抛身后,眼前却一直荡着那人宠溺的笑容。   “温知,温知……”   “阿知…”   温知恍神,伸出手触碰,却摸到一片虚无,又粲然一笑。   “罢了,从此我们互不相欠。” 第11章 结还是劫   “冲天香阵透长安,满城尽带黄金甲。”   长安繁华,车马人身络绎不绝,正是四月,花草微漾,春风暖意。   “老者,请问前面可就是长安书院?”温和的嗓音询问。   被拦在路上的老人看着面前清俊的书生,白色的衣衫带着尘土,恍了恍神。   “是啊,再走一段路就到了。”   “多谢。”书生恭敬的俯身,带着后面背着书篓的书童远去。   老人许久回过神来,叹道,“多是个清俊可人,谪仙般的模样,大概也是去长安书院求学吧!”   四月的太阳也毒辣得很,白衣遮盖下的手臂也覆上点点红斑,身后的书童气喘吁吁,时不时的用手抹去额头的汗,止不住的嘀咕。   “公子,我们…我们歇歇吧…这都赶了…赶了…三天路了。要是您又病倒了…”   待到终于找好客栈安顿下来,已经是落日余晖。   温知吩咐了人送来酒菜,又休息片刻。   他身子本就不大好,又日夜兼程,却仍是觉得疲累,面色苍白,气虚不已。   书童手忙脚乱的翻找着临走时包好的名贵中药。   一会儿苦着脸小声道,“公子,包好的药掉在路上了。”   温知凉凉地扫他一眼,“你怎么不把自己丢掉?”   书童“哇”的一声,抱着温知的大腿干嚎,“公子,不要啊,你忘了打小我们一起长大,一起逃课,替你背黑锅无数次的情分了吗?还有我当年最喜欢的邻家小妹妹也让给你了……”   温知眉目间嫌弃而又无奈,一脚踢开他,扔给他一张药方。   书童立即满面喜色,又听他吟吟道。   “药回来就行了。”   屋内又是一场爬地打滚求抚摸。   四日之后,书院正式开学,大多是世家子弟。   温知不喜多言,只远远站在一旁,手中骨骼,白衣仙仙,即便有人想上前攀谈也不敢肆意打扰。   忽觉肩上一沉,温知一晃眼,便跌入一汪泉眸,轻佻的桃花眼微扬,俊逸的面庞邪魅自生,身材挺拔。   见温知看过来,那人忽地一笑,手指不自觉的往温知脸上伸去。   “谁家小公子长得这般俊俏。”   “啪”   骨扇打在那只修长分明的手上,那人瞬间拧了眉头,呲牙咧嘴。   温知唇边漾了笑意,“在下温知。”   “陈年。”   谁还记得曾经鸳鸯儿女共拂琴。   谁还记得昨日侬本多情。   听风。   雁过。   还好,我们都在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1万多字的短篇拖拖拉拉不想更新的结束【撒花撒花】   这是青鸦第一篇完结的小说,字数不多,也没有大纲,没有存稿,只是为了一个一直以来的怨念,行文下笔完全是由着性子来。   写这篇文的初衷本是,红楼梦中曾有一句话“真作假时假亦真,无为还处有还无”   可是写的过程却慢慢偏离了航道,故事终究是故事,即便凄美的有些不真实可是,谁又明白我们是不是这大千世界里的棋子,浮浮沉沉。   下一篇文已在存稿中,大纲已打好,不会再由着性子来。 第12章 番外 七夕   “温师傅,七夕是什么啊?”梳着两根羊角辫,睁着大眼睛的小姑娘仰头问夫子。   “七夕,就是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。”捧着书经的夫子温温的回答。   小姑娘点点头,“哦…那为什么阿爹要送给阿娘好看的簪子呢?”   “这…”温知顿了顿,考虑如何解释这个问题。   旁边皱着眉头的小男孩一脸嫌弃,“茉儿真笨,牛郎和织女是夫妻,过七夕节,阿爹阿娘也是夫妻,当然也要过七夕节,还要送礼物,不然阿爹又要睡书房了!”   温知:…   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,转头问夫子,“那陈夫子什么昨晚也睡在书房?   温知:“…”   小姑娘一脸惋惜,“陈夫子真可怜,一定是没给师娘送礼物。”   温知“…”   可怜?   想起昨晚被某人在书房翻来覆去的折腾,温知揉揉腰,咬牙切齿。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om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om - ★★书本网论坛★★.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